久旱逢甘霖 32
谭宗明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钓鱼。
周末难得无事可做，他接了沈霖来温泉山庄散散心。
银行的人最近都有点焦头烂额。
他多多少少知道些风声，虽然沈霖不在漩涡中心，但也有些担心她。
沈霖倒是依然故我，上班，应酬，每天跟女儿通话，闲下来会到他这边过夜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只是每次相会，向来精力旺盛的沈霖明显弱势许多。本就纤细柔弱的身子更加单薄。即使情浓之时，他也不敢十分用力，生怕伤到她。
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她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。他抚摸着她骨骼分明的光滑脊背，看着她眉目之间春色盎然却不愿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，索性也就作罢，独自平息身体里的火。
有时看着沈霖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他专门请人炖的补品，一边打电话处理事务，他也不由得心疼，但是非常时期，他一个局外人做得多了，只怕平地起波澜。
偶尔沈霖看着他皱紧的眉头，还会笑笑：“宗明，这不关你的事，甚至都不关我的事。不用担心。”
尽管她这么镇定自若，谭宗明听完电话，还是忍不住暗暗绸缪。
他收拾一下钓具，一回头，看见沈霖正向他走过来。
“宗明，调查组的人来了，高层们现在都要去配合调查，我不能陪你了。”
沈霖走到他面前，一手把玩着自己的手机，一手伸到额头上遮挡阳光。
这是早就料想到的事，沈霖和谭宗明一点都不觉得突然。
“我刚刚收到消息，王辉昨天自杀未遂，看守他的人发现得及时，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。”
谭宗明抚摸着她的头发，在阳光的照射下，色泽格外美丽。
“自杀？”沈霖撇撇嘴，“他有胆子欠30亿赌债的时候怎么不自杀呢？现在走投无路拖了一堆人下水，倒是想起这一手了。”
“不止这30亿，他和毛行长犯的事不止这些。”谭宗明变得严肃起来，“沈霖，我不好直接问你，你也不能说。但是现在求你给我个底，这些事会波及到你么？”
“当然不会，信贷部门跟我们投资部门是两回事。”沈霖看着谭宗明的眼睛，“我只是例行配合调查，没事的。”
“王辉出事的时候，毛行长刚开始也是配合调查，结果被双开，弄得大家措手不及，你们也一度陷入混乱。”
“这不一样，宗明。虽然不该背后议论上司，但是毛行长确确实实是多行不义。”
沈霖握着他的手，“我不是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理理头发四下望了望，小声说：“毛行长当时是在主管对公业务时给王辉的蓝港项目开的绿灯，后来做信贷时一路扶持他，跟我们投资部门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那个基金，汇理旗下的，”谭宗明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话，“跟你也没有关系？”
“没有，”谭宗明对银行内部这些事倒是知道不少，可是毕竟是局外人，不太清楚其中猫腻，“汇理这样的肥肉，自然是单分出来毛行长直管，我不过挂个职，何况只是涉嫌债券违约，又不是盖棺定论。”
“沈行长真的没去分一杯羹？”
沈霖一听这话，微微眯了下眼睛，笑得格外灿烂：“我一个女人单打独斗这么多年，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。”她修长的手指抚上谭宗明的脸，“谭总这样的我尚且不放心，何况王辉和毛行长？”
他顺势拉着她的手：“我不过是瞎操心。”
沈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，自然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。但她向来知道分寸和界限，感情如此，工作更是如此。当初她一直对他心怀戒备若即若离的，不就是怕他伸手讨要这种“互惠互利”的关系么。这种根深蒂固的防备之心一直让谭宗明头疼，但他现在发自内心地感谢沈霖这个品质。
“我送你？”
谭宗明亲亲她。
“不用。”沈霖伸手挡住了他，“很快的，顶多24小时就可以出来了，你去怕是要给自己惹上麻烦。”
她吻了一下他的下巴：“我收拾好了，现在就走，回头联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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